人类聚居环境学释意

人类关于生存空间的活动包括居住和聚集两大类型,居住与建筑对应,聚集则与环境场所相关。以新的角度审视当代人类生存环境面临的种种问题,寻求有效的手段,确立崭新的建设观念,从而创造良好的聚居环境,这是我们今天对人类聚居环境进行研究与实践的最终目标。

一、从传统建筑学走向人类聚居环境学

人类关于生存空间的活动包括居住和聚集两大类型,居住与建筑对应,聚集则与环境场所相关。

“安得广厦千万间”,对于“居”大家都能理解,对于“聚”,我们可以形象化地把它理解为当人们走出自己的住房之外,走出带有屋顶的建筑之外,在开敞的空间环境里的活动聚集。经历了数千年的建设,人类不仅解决了造房筑屋、遮风避雨的基本需求而且从结构材料到体量形态,已是无所不能。“居”,对于人类早已不成问题。然而,尽管同样经历了数千年,对于“聚”,人类却只是刚刚开始介入。许多规律有待寻找,许多问题有待解决。其中,一是众所周知的生存环境问题,也就是那些远比建筑大得多的开敞空间环境的保护、拓展问题,二是“以人为本”的问题,包括如何解决人口众多、需求各异、要求日益提高的人类空间活动等。这些难以一时解决的问题困扰着人类,与此同时,人类聚居环境的大背景又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恶化和严峻的未来。全球温室效应导致冰山溶化,现在每年海平面都在上升,按目前数字统计,如果人类还继续不顾生态环境地操作下去,那么到2500年时,整个海平面将上升8 米,这意味着许多沿海城市将被淹没,目前人类的生存地带至少有一半要被毁灭,因人口剧增已相对减少了的陆地生存空间将急剧缩减。

如此险恶的前景对建筑界如何解决聚居环境问题提出了巨大的挑战。目前,建设规模的加速扩大导致对土地的加速占用、资源的大量消耗和环境的极度破坏,而同古人的生存空间活动相比,现代人对于建筑及其环境的要求又越来越丰富、越来越挑剔。

从传统的建筑观来看,人们注重的是建筑实体本身。由于古代社会建设规模不大,环境和资源消耗并不显著,那时人口不多,对于建筑和环境的要求也不高。现代的建设连带着环境问题,以及如何满足众多人口的需求问题。因此,现在建筑界的必然趋势是要把传统建筑学的概念、传统建筑思考的范围扩大,不仅要修路筑桥、栽花种树、造几座房子,还要考虑环境保护,考虑建筑所引起的空间、材料、资源的消耗。此外,从环境生理行为到人的精神需求,人类总在发展,人的要求总是越来越高,要仔细研究和考虑人们对于环境行为的要求。当然,建设本身也需要革新发展。

如此这般,建设、环境、行为三者构成了当今建筑界的建筑观,这也就是人类聚居环境学的基本思想。这三方面就好比建筑界的三原色。蓝色是大背景问题-环境和资源,红色是人的行为活动问题-如何满足人的需求,黄色是建筑界传统的规划设计问题。

蓝色,作为人类聚居环境的大背景,包括自然环境、农林环境和生活环境,其内在的表现是人类的聚集和居住活动,其外在的表现则集中表现在建筑规划师们所熟悉的建筑、城市和景观等方面。大背景中,包含了资源、环境、生态等维持人类基本生存的要素,可称之为聚居背景;红色,作为人类聚居环境的主体-聚居活动,既与常规的建筑、城市、景观直接相关,更取决于基本的生存要素;在建筑、城市、景观中,与人类聚居环境最为密切的是有关建筑、城市、景观的建设,即黄色,可称之为聚居建设。三者相辅相成,构成了人类聚居环境的总体架构。

在这一基本概念中,聚居背景的核心是资源、环保的观念:要把人类聚居环境理解为一种资源,诸如空间资源、时间资源、自然资源、人文资源;聚居活动的核心是人与社会的关系及人类生存的价值取向问题,是要引入价值判断:识别、判断人类聚居环境的优劣及其发展建设的导向;聚居建设的核心是标准量化:面对当今一系列的建设开发,诸如用地、建筑密度等问题,确定合理可行的量化、细化的标准,从而达到控制建设效果的目的。

二、人类生存环境演化的大势所趋

人类生存环境的演化,存在着这样的时间序列及其相应的形态:史前时期的聚落,农耕文明时代的村庄、集镇、城市,工业文明时代的村庄、集镇、城市、城乡一体地带,后工业文明时代的村庄、集镇、城市、城乡一体地带,以及后工业文明之后的远景。这些不同时代下的聚居环境构成了所谓人类聚居环境的拓扑形态,它具有十八种要素,从聚居背景来看,包括资源消耗、聚居地点、聚居环境;从聚居活动来看,包括生活方式、交通联系、时间尺度、时间分配、空间尺度、空间分配、时空观念、理想追求、价值取向;从聚居建设来看,包括建设规模、聚居单元、聚居布局、聚居密度、建造材料、建造方式。

以这些拓扑形态的要素为指标,我们对西安半坡村、福建永定土楼、江苏周庄、埃及卡洪城、义乌下楼宅村、常熟支塘镇、上海康乐小区、厦门黄厝农民新村、新加坡原型新镇、上海浦东锦华小区等进行了调查和量化统计,从中可以看出人类聚居环境发展演变的大势所趋-在聚居背景方面,资源消耗: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类征服自然、利用自然资源的能力不断提高,已从大量地、掠夺性地利用少数原生资源(土地、水源、动植物)发展到有组织、有选择地利用多样的自然资源,进而发展为利用次生自然资源(农田、水库中的水、培植的动植物),资源利用也加入了较多的加工与替代,改变了以往直接攫取的方式。聚居选址:随着资源利用能力的增强,人类在选择聚居地的时候,逐步从自然条件的束缚中挣脱出来,从海滨、平原、山川谷地等扩延为所有可聚居的区域,甚至开山、填海、上天、入地直至到宇宙太空中扩展人类可聚居的区域。与以往相比,人类对于聚居地的选择有了更大的自由度。聚居环境:从史前文明到工业文明,随着生产力的提高、人口的增长以及环境保护意识的相对滞后,聚居环境呈总体恶化态势,而到了后工业文明时期,环境保护意识提高,生态技术发展,环境恶化势头呈下降趋势,但除非特别治理,环境仍然恶化。横向来看,聚居环境农村优于城镇,城镇优于城市。

在聚居活动方面,生活方式: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类的生活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单纯的为生存忙碌逐步向工作、休闲、娱乐、旅游、度假相结合的多样化生活转变。交通联系:人类的交通工具经历了人力- 畜力- 机械- 电力的动力转变过程,越来越趋于自动化、多样化,交通联系从单纯的平面型转向立体型,为人类的交流提供了便利,扩大了人类的活动范围。时间尺度:从只有昼夜之分到一天十二时辰,继而一天二十四小时,计时方式的改变可见人类单位时间效率增大,时间尺度逐渐增长。现在已有人提出将一天划分为二十五小时,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时间分配:基本生存时间减少,文化娱乐时间增多。空间尺度:从单位房间的尺度逐渐增大可得人类空间尺度的逐渐增大。空间分配:总的趋势,私密空间所占比例减少,公共活动空间所占比例增大。可见人类正一步步地迈向社会化。时空观念:从几个人的团体到整个宇宙,从不知生老病死为何故到纵横几千年,人类的时空观念不断扩大,越来越清楚自己在整个时空中的位置。理想追求:注重的范围越来越大,从家庭与个人逐渐扩大到苍生社稷,即老子的“己欲达而达人”的意识。价值取向:逐渐由维持个体生存转向群体情感的联络。

在聚居建设方面,建设规模:由于人口的增长以及人类改造自然能力的增长,建设规模不断扩大,但到一定程度之后停止增长,这与人的认知能力、活动能力有关。由此,一定的建设规模是与当时的社会生产力相适应的,不能盲目求全求大。聚居单元:经历了氏族- 血缘家族- 家族- 家庭- 邻里的发展过程,逐步从血缘关系转向地缘关系。目前大多数国家处于以核心家庭为主的阶段,但由于安全、归属的心理需求,人类寻求和谐、亲和的邻里单元。聚居布局:存在着一有趣的周而复始的循环:集中(始前文明)- 分散(农耕文明)- 集中(工业文明)- 分散(后工业文明)。聚居密度:现代高于古代,城市高于乡村,但是,我国城市人均用地面积从古至今,大多在100 平方米左右,大城市不到100 平方米,中小城市超过100 平方米,而随着城市化的进程,城市人均用地面积总体呈上升趋势。建造材料:人类构筑自身的居住社区的材料,已从泥巴、茅草、木材等自然材料,转变为加入了人工劳动的砖、瓦等人工材料,进而转化为玻璃幕墙、珐琅板、铝合金钢板等高科技材料。材料性能越来越好,并呈多样化趋势。建造方式:从肩挑背扛的人工方式转化为系统化的机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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