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艺术世界构建

卡洛•斯卡帕是意大利现代主义建筑大师,他的特殊经历与自身极高的艺术鉴赏力使其建筑被誉为诗意建筑,多年的策展经历使其积累了丰富的建筑经验,更发展了他独特的建筑哲思。

卡洛•斯卡帕(1906~1978)在意大利建筑界是绝对的殿堂级人物。斯卡帕没有专业的建筑学位,早期不能独立实践,稍晚又被称为装饰教授,更被人认为是艺术家而非建筑师,或许这都促成了他的特立独行。1926年取得威尼斯美术学院建筑设计教授资格,此后到1976年,一直在该校教授学生如何使用传统材料、发觉手工制作的力量以及建筑史。哥伦比亚大学建筑史学家K.Fampton说斯卡帕的建筑史20世纪的分水岭。尤其是其以蒙太奇手法组合多重元素的语法与实验更是独树一格。斯卡帕建筑的多重性是与他的生活经历紧密相连的。这种多重记忆既有艺术美,同时具有历史感。

1生活的记忆

1906年他出生在威尼斯,父亲是名中学教师,母亲是个裁缝。缝纫,由于它精确的剪裁和“蒙太奇”般的拼贴,是一种手工艺术作品的最初范例。童年的印象体现在斯卡帕在威尼斯双年展杜鲁兹•罗特列克画展上,由幕布界定的空间单元,极具形式美。在威尼斯美术学院学习期间,斯卡帕接触到新艺术运动。并在早期学得传统威尼斯手工艺,尤以玻璃制品闻名。赖特在有次去威尼斯购得一批玻璃艺术品,后来发现竟然是出自斯卡帕之手。玻璃制作工艺的经历为斯卡帕形成了敏锐的材料感。斯卡帕一直以来追求建筑的一种真实,这种真实来源于自然,而自然万物都由光来呈现,这种体验在威尼斯,这个具有东方风情、水上漂浮的城市,尤其突出,波光粼粼的威尼斯在他记忆深处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2艺术实践的记忆

早年,卡洛•斯卡帕就读于威尼斯美术大学,受到古典主义熏陶,活跃在艺术家、批评家组成的圈子里。这使得他的建筑创作始终带着浓重的艺术化色彩。在1948~1972年的跨度之间,斯卡帕多次参与了威尼斯双年展的组织和设计。策展经历也沉淀了斯卡帕深厚的艺术品位。斯卡帕通过他的展示设计获取了很多建筑经验,也逐渐的更新设计手法。他也从这些艺术大师中吸取养分,营养于自己的建筑实验。这些大师中有塞尚、保罗•克利、蒙德里安、赖特。

3保罗•克利与斯卡帕

3.1对死亡的乐观认知

保罗•克利与斯卡帕对待死亡的认知表现上存在着某种共识。克利在给朋友的信中写到:“我并不是偶然地走在通往死亡的路上,我所有的作品都指向一点,并且宣称,终期将至了。”因为有对人生、死亡的深刻理解,所以画家从容面对,并且不失理智以及对生命最后的戏谑和幽默。布瑞恩家族墓园的设计,斯卡帕最初的设计观点便是创造一个绿茵遍布的花园。“我感到我要追求一个乡村情感,就像布里诺斯所期待一样。每一个人都会很快乐的到这里;小孩在此游玩,小狗跑来跑去。所有的墓园都应该像这样。”而斯卡帕对波特莱尔的喜爱,也说明了他对愉悦的死亡以及忧伤下的身体抽搐暗示的有微妙的生理韵律正在酝酿。他总是提出与反向思考。这是斯卡帕对模式化墓园空间情绪和形态的双重否定,他在设计中尝试以全新的空间来创造墓园的新体验,并希望为死者建造一个天堂的花园;不仅对逝者,而且为生者提供一个属于公共的场所,大家可以在此追忆和冥想。使墓园成为“寄哀悼于沉思,化沉思于愉悦”的诗意场所。

3.2抽象表现手法促成神秘性

克利称自己为“线条”画家。在主题抽象化和形象单纯化的过程中,他把线条作为引领画面的重要因素,这些线条就像音乐中的主旋律一样贯穿于画面。他的素描有着由自由组合、对立、摇摆和决裂组成的韵律,从而不断向人提出询问,赋予作品多重涵义。《通往帕纳斯山》是克利的巅峰之作。它运用了点彩派的技法,色调轻松柔和,密集的小色块增强了色彩的光感。这种闪烁不定的光感和扑朔迷离的视觉效果,正如斯卡帕在都柏林艺术展上的对于“色彩的感觉与水的主宰”的诠释。此时的光影是梦幻的,又如此真实,自然光、环境光、灯光、水光共同谱写着光之乐章。“当我发现一个东西,而觉得它们是什么时,我就会将它擦去。”斯卡帕反对拟真并非说明他反对自然,而是说创作的呈现所依赖的是换语及对位的手法。这就是为什么在斯卡帕的作品中充满着诗意,观者可以从中读出不同的解读。而斯卡帕为达到这种多重性解读就需运用一系列抽象母题:5.5和11模数、双圆、T字型、锯齿线脚。(1)斯卡帕反复运用5.5×5.5位模数的线脚,这个母题不断变换着位置与形态。对于11形态的由来,对柱也是11的体现:斯卡帕在自己多个建筑上使用过结构性或者非支撑性的对柱。以及斯卡帕在家具设计中“11”作为结构性装饰的多次运用。(2)T字型纹饰雕带:斯卡帕在加里墓上使用了T字开口。那是因为T字来自希腊字母Tau,是古代基督徒用来表征通过耶稣得到永生的标记(Salazar)。T字在墓上形成了一个底座,上面的图案,按照Norber-Schultz的说法,代表着天地宇宙树形象。(3)双心圆的母题:这一形象,最初源于自于升起或落下的太阳的跳动的某种分解,或是对于鸡蛋的有机分解,就像克利(PaulKlee)研究过的那样,也是源自斯卡帕常期坚持的在图形形式内部尽量避免在保持形式组成可读性的点上进行交接和接缝的概念。例如,“两个形式叠加时”不要把拱遭遇壁柱的部分切掉,交接的地方应该在这个点的上面或是下面,这样,构造和形象的几何感就会得到优雅和辩证的并置。对于双心圆,斯卡帕曾说,代表着一种婚礼的习俗———在意大利的文化中,婚礼上新娘和新郎的戒指是套合在一起的以示结合;代表着圣母和圣者头上的椭圆光环:表示出这是一块神圣的领地;代表着女性的生殖器——生命的来源(这种设计思考同杜尚的作品给予所表达的含义和画面构成惊人相似);代表着图示意义中根植于西方文化背景中的膀胱鱼的几何图式。

4蒙德里安与斯卡帕

风格派对于包豪斯以及广义的现代建筑运动都产生过重要而持久的影响。斯卡帕也很快从风格派画家以及建筑师那里学来了一些很具体的设计手法。诸如,怎样将传统的盒子消解成为一个个相互成直角穿插的片———其奥秘就在转角的切口和墙与屋面的分离上;怎样像蒙德里安那样,在一面实墙上用非古典、非对称、非等级化的构图开口子;怎样用不同的肌理或色彩的小方块砖,进行自由组合,砌出没有静态平衡感的墙面或地面;怎样将锯齿形的凹槽线脚切出风格派一般的韵律和节奏……斯卡帕在1978年夏的马德里演讲中,提及布瑞恩墓地的大门形式及来源于蒙德里安式构图。

5艺术家式的工作方式

斯卡帕创作方式与画家相似。他的画让我们感受到他的意图,是他思想的直接而真挚的反映。“我想理解,所以我要画”,斯卡帕对待绘画是一种思考的过程,而不是思考的结果,所以我们看不到他的建筑最终效果图,看到的都是布满思考痕迹、反复叠加的线条。斯卡帕的建筑可以无限深入下去,他对细节的推敲是无止尽的。他晚期的银行设计,当他拿到这个项目时,很快就定了初步的方案,但由于对细节的苛刻,直到他去世设计还没完工。“上帝存在于细部之中”是斯卡帕的创作宣言。斯卡帕的对细节的追求并不是以繁为美,而是对材料的极致运用,这种细节是结构的美学的需求,是构成诗意的辞藻。如康与卒姆托都曾表达要呈现建筑材料本身想呈现的样子。在这点上,我认为博塔并没有超越他的老师斯卡帕,尽管能从博塔的建筑中能看出斯卡帕对其建筑审美有着很深的影响,如条形重复线型的运用,但相较其老师他的装饰更多的是肌理的表达,而非结构的诗学表达。

6历史与未来的记忆

我们不能否定历史,抹去历史就是抹去自身的存在。历史与未来是辩证的关系。斯卡帕对来自过去走向未来的建筑物拥有一种更加深刻的解读。他的建筑物材料总是可以保留时间的痕迹,老化和风化。从他的建筑中,我们能读出时间的痕迹,穿越过去,看向未来。斯卡帕对传统建筑和新建筑的处理方式是并置。这就如他不断出现的母题“双圆”一样,这种“辩证的并置”是他对于新与旧的态度。斯卡帕的建筑体现了路斯的理论,其建筑立面往往与传统、环境相和谐,内部空间丰富。人们往往只能从画册,网络来获得斯卡帕建筑的局部认知,可能觉得琐碎繁冗,但真正体验过斯卡帕建筑的人永远不会失望。因为斯卡帕的建筑不失无用表面的装饰,而是深层的装饰,是建筑结构上的装饰,这种装饰突出了构造的美学。而不是现代主义往往隐藏建筑节点。这解决了将丰富多变的空间内容装入一个简单的形体之内,在保持空间经历多样性的同时又不失一种统一感。斯卡帕在维诺那公共银行(BancaPopolarediVerona)的立面处理,特意保留了时间的记忆。一版圆形孔洞下方因为雨水长时间留下了多少会形成水渍纹。或水渍纹代表着环境因素刻蚀在建筑表面上一直是西方建筑思考的重点之一,斯卡帕排水道立面处理方式轻微的诱发人们阅读时光的意义,而一到可以被称为纯功能性的水道成了隐藏多元意义的完美线脚。而室内的节奏与室外立面是两种不同的节奏,室外为了符合历史文脉,处理上是斯卡帕式的诗意庄重,室内则是风格派的轻松明快。

7日本建筑对斯卡帕的影响

“我是一位经由希腊来到威尼斯的拜占庭人”在卡洛•斯卡帕的建筑中有类似日本庭院和合式建筑的影响。斯卡帕对日本建筑的喜爱,源于日本建筑与其建筑哲学的相似性:材料相互之间的精确组合、建筑与自然完美融合。以及他所崇拜的建筑师赖特的日本情结。布里诺墓园小教堂公寓中那两扇看似日本棉纸窗的门,都是来自威尼斯传统工艺“染色灰泥”,这个呈现光线条的皮层,也隐现了威尼斯的立面特征。在去向世界最东方的途中,也成了他人生最后的旅程。以上的多重记忆,斯卡帕在1958-1964年间对维罗纳的Castelvec-chio博物馆的改造对齐进行了全面的诠释。斯卡帕用这样的叠加使得这栋建筑能够反射它自己的历史,突出在时间中发生在身上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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